分析之前其他的“三不”运动

2023年4月20日

因为“三不”可以指很多不一样的事情,本运动有特别所指,与之前其他的“三不”在内容上是不同的,但是,因为都使用了“三不”,而在疫情防控期间也曾有过其他人发起号召“三不”运动,包括中国疫情封控开始时的2020年和晚期时的2022年,所以本运动的名称与之前的重叠,因此认为还是应当对之前的同名的运动或网络讨论作一些有限的分析。
一、介绍:
2020年的“三不”指的是:不复工、不还贷、不合作,声援释放陈秋实、方斌、李泽华。
2022年的“三不”指的是:不核酸不守封不倒退。
2020年的三不行动的前两项有具体的行为指向,但是,这样的行为是具有较高风险的,就是立即表现出你对某个具体政策的反对;第三项则非常模糊,因为不合作是一个非常宽泛的词,没有具体所指,因此,行动没办法保持一致。同时,这项抗议没有具体的时间限制,其针对的是短期的、可变的政策,其目标是维权性质的,就是释放数名因报道疫情而被捕的人士。总体上说,如果发展起来,将可以成为一次较大规模的维权性质的活动。
2022年的“三不”没有直接呼吁形成运动,不过,其诉求和模式与2020年的三不行动也是类似的,就是反对封控。


二、结果:
2020年的号召获得了广泛的关注和报道,不过,不到三个星期就消失了,最重要的是发起者受到相关政权部门的威胁。
2022年的号召因为只是非常小范围的讨论,因而未轰轰烈烈地开始,也没有后续的行动。


三、分析运动的战略目标的标准:
对战略目标的分析,非暴力冲突理论有若干个工具,本次分析将利用SMART来分析,这是针对运动发起前如何确定目标来做的,但现在显然是事后分析当时的目标设定问题。以下是SMART分析工具的大体内容:
S - specific (具体):这一标准强调需要具体而不是模糊的目标。具体的目标所追求的是改变行为而不是观点。像“提高认识”、“推动改革”等都是不具体的目标; 而“在请愿书上获得 10,000 个签名”或“将法案提交议会”则是具体目标。
M - measurable(可测量):这个标准指出了“测量”的重要性。 你的目标必须能够在活动过程中(若可行的话)和活动结束后,对是否达成目标进行明确的测定。对于某些运潮,这是可能的(例如,如果请愿活动,你可以轻松地衡量其进展情况),而对于其他活动,你只能在活动结束后进行衡量(竞选活动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 但即使在这些情况下,你也应该找到衡量进度的方法,并在需要时对你的运潮进行必要的调整。
A - achievable(可实现):目标也需要是可以实现的,而不能是不切实际的。 这意味着你的目标的选择应该建立在仔细分析你的能力、环境以及最重要的是,你的优势基础之上,因为优势是你可以控制的内部因素。要想说服人们支持和加入你的运潮,在很大程度上,就取决于这个标准。
R - relevant(有意义/关联性):你的目标必须对你的战略计划所制定的长期目标的实现是有意义的,你应当可以看到你的运潮目标如何可以为您的长期战略目标服务。 此标准可帮助您将所有的运潮都保持在你确立的战略框架内,这一你就能够了解为什么要实施某个特定的运潮。 
T - time-bound(有时间限制)


四、用SMART分析2020年的运动目标设计
2022年的三不只停留在讨论阶段,未曾发起,因此没办法分析问题,但是我们可以就2020年的三不运动的目标设计进行战略目标设计的分析:
1. 目标不具体:其目标中的两项是具体的,但是第三项不具体
2. 不可测量:不能就参与者数量进行统计(即用准确的数字来衡量)。从非暴力冲突的原理来说,三个制胜的关键点是:1.非暴力;2.规模;3.战略。因此,一般规模是关注的一个焦点,而这就需要知道参与者的数量。例如,香港每次的集会游行示威,组织方都会在活动结束后,宣布参加的人数。这是可测量的含义。本三不运动在2028年结束时也将宣布参加的人数。由于目标的第三项不清晰,因此无法测量;而前两项是可测量的,所以,最终这样的运动目标的设计是有缺陷的。(但是这是事后分析:运动没有坚持下去,因此,就这一点来衡量,运动是失败的。)
3. 无关联性:运动本身看不出与其长远目标有什么关联,因此,这一运动目标本身在“有意义”这一项上可以说是失策的。从意义上看,它与长远战略目标没有实质性的关联,它的诉求本身是维权性质的,维权都是针对短期的和个别的问题,这就会出现一个悖论:许多人是不是愿意为了短期的和个别的问题去付出极大的风险。
4. 无时间限制。时间限制对于组织一次运动来说,是极为重要的,因为它与其他几项是相连的,例如,运动的测量是在结束后进行的,若没有时间限制则无法进行评估工作;而不具体就导致无法测量。
5. 可实现能力低:因为运动以行动倡导为战术,这是一个分散型活动的战术,因此,其原理应当是低风险。但,不复工不还贷却是高风险行为,不适合分散型活动。